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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应彪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鬼使神差地走到天台上去。他不是要寻死觅活,只是想着找个地方吹吹风,尽量淡化掉死亡带给他的恐惧和震撼。 都说死亡是医学生的最后一课,也是医生的第一课。 不知道这门课自己及格没有? 他推开医院天台生锈的铁门,门后姬发正盘腿坐在长椅上,在天台抽烟。 原来姬发留了长发,天台的风那么大,吹得他露出光洁饱满的脑门,在英气漂亮中又带了一点其他不明所以的气质。 他有点漂亮得过分了。 崇应彪的情绪变得更乱七八糟了。 姬发问崇应彪,来一根吗? 崇应彪过去帮他把被风吹的张牙舞爪的头发拢住,姬发便很自然得从烟盒里拿出烟来,帮崇应彪点上。然后才结果自己的头发,胡乱拢成一个丸子。 其实崇应彪没抽过烟。 他把姬发强行塞来的烟叼在嘴里,感受着唇间一点热度,甚至分不清这温度来自烟草的烧灼,还是姬发指尖的余温。他轻轻地说:“我的病号死了。” “你去会诊过那个,脑出血死了。” 姬发点了点头。 “理解,不过你总要经历这一回。”他宽慰道,“我刚来的时候在ICU轮转,几乎是三天两头经历这样的事情,花费很多心思管过的病人,往往第二天就想转去普通病房的那种,忽然人就没了。” 崇应彪蹲在他旁边。 姬发看他垂下的脖颈,像倒伏在田间的麦秆,饱满的麦穗挂在上面,偶尔也会赘得麦子折下去,便再也扶不起来了。 他问:“你难过吗?” 怎么会难过呢。 1 姬发深深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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