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1） (第4/4页)

母亲说上话。她被换进了单独的房间，门窗有锁，门口有人。小刀从那带着防盗窗的窗户望出去，被铁栅栏遮住的月亮只露出一层光晕，更多时候看不见。

    轮番有人找她谈话，追问她出逃的理由。理由？小刀不能说。那是她的秘密。也是她与某个人的秘密。闭口不言，就像母亲。双目灼灼，也像母亲。

    “你不会是找到家人了吧？”

    不，不能说。依旧不应不答。铁栅栏后的月亮就连晕影也淡了。

    “是mama？”

    母亲。是母亲。小刀暂且不能喊那个nV人“mama”，对她来说，mama是用日常积累出来的词汇，而母亲则是血骨相连，天生的。她不能想象母亲成为mama时，会如何与她相处，她会对她说什么？会带她一起去做什么？会对她笑吗？可如果能想象，她又怎会和她分别。小刀于是摇头。

    “不是就好。不要犯傻，人只能被抛弃一次，再有第二次，就是自找的了。Ai你的人不舍得扔掉你，她会无论如何都把你带在身边，就算在多困苦的境遇中，她都无法忍受与你分别。不早了，睡吧。”

    小刀脸上有Sh冷的水渍。

    那天夜里，她做梦了，那条暗巷变得光明灿烂，两旁布满绿植鲜花，一派馨香中，母亲仍在尽头，她背对着她，似在准备饭汤，小刀往前走，脚下就泛起涟漪，涟漪一朵一朵，像小小的浪，连接着她和母亲。小刀叫了一声，mama。母亲转过身来，她的双眼被一道yAn光遮去了，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她要说什么，她会说什么？

    下一刻，一片漆黑，小刀惊醒，只有防盗窗外一望无际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