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岛 (第4/4页)

着夜里的她熟睡，偷偷地攀上她的头皮，紧紧地把自己绑在纤长又乌黑的头发上，直到一根根的发丝难以承受重量而落地。母亲清早苏醒，掌心拖着肿胀又酸涩的脑袋，却抓握了一把斑白的发，她轻轻地笑着，原来思念让海风替她又戴上一层头纱，可今未嫁娶，却似悼亡，笑声和野兽的哀鸣相合，母亲说她嗅闻到灰h云雾的味道，是尼古丁与咖啡因结合，还掺了点野兽身上的腥臭。

    我不曾察觉过云雾的气味，它本就自由的侵入我的肺，同呼x1的频率与空气进出。母亲说这样是暴力的侵占，可我们无力也无能抵抗，云雾是自然生成的一切，人不可能修改世界的常规。

    我日日夜夜在身上缝补青紫sE的鱼鳞，就像用拳头在T肤上凿下许多y币大小的洞，再划开一道道可供水里呼x1的鳃口，鲜红sE的外表就像小刀割开皮肤後，会淡淡的在表皮染上胭脂红。

    纵身一跃——我跳入海中，撕裂了人类的肺脏、划开了一道又一道新的鳃口还沾黏上海中的鱼鳞碎片，我走进了父亲的叹息中，在云雾之下登上野兽成的孤岛，可在看见牠的一刻，我却渴求着灰hsE的雾墙能永远挡在面前，致使看不见。

    父亲的人类外皮僵化後生成片片土褐sE的厚甲，褶皱的面部上被随意摆上两只眼睛，混浊的瞳孔是天空与海面的颜sE，牠吐出的气息筑起灰h的大雾之墙，隐隐然发出的悲鸣就算遮盖住耳朵也能在心中回响。他始终，都在遥远的海一端向我们号叫，他就是这只野兽，这座无人问津的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