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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的天花板。

    曹丕被送入重症监护室后就一直昏昏沉沉，他偶尔醒来也因无法起身只好对着天花板发呆，过一会儿又浑噩地睡去。他的神智被生与死粗暴地拉伸延展，只要超过某一个点就会绷断，然后曹丕会死，生前的一切喧嚣重归于虚无。

    死于曹丕而言就像一场安稳平静的梦，活着的每一刻是现实，而梦与现实总是难以分清，所以有时他分不清自己到底应被判定为生死这两常态中的哪一态，也不知现在的场景是梦还是现实。

    有人紧紧抱住了曹丕，可能是因为激动和一些其他的情绪，对方的身体在微微颤动。这是不对的，重症监护室里的医生不会如此粗暴地对待他，更何况曹丕与他似乎都是赤裸的，对方身体的温度几要将他烫伤。

    曹丕有些生气地想，这可真是失礼，竟对一位将死之人施以如此冒失的行为。

    死是神圣的，是人类认知中最大的悲哀，人们对于将死之人总是抱有某种不可言明的怜悯，辜负或凌辱一个濒死的人是最可耻卑劣的行径。曹丕也是如此认为，但是他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他只能死死盯住和往常相比有所变化的天花板，期待那人能在自己还清醒时不经意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所以现在是梦还是现实呢？大概是梦吧，曹丕能感觉到对方勃起的性器在自己光裸的身体上戳刺，或是在自己的腿间抽插，或是扶住自己的手摁在那处。没有人会对一个浑身都被死亡标记的人做这样的事，所以一定是梦。

    在下定这个结论之后，曹丕得到了短暂的满足，黑暗像是垂下的幕布，在为他上演一出好戏后又强逼着他的神智重新陷入无边无际的混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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